杨夫子猛然回过神来，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了，有些歉意地起身和白大人打招呼。
另外一旁白斌的嗓子早就有些哑了，如今好容易得到了空档，也松了口气。
“白大人突然登门，甚是唐突还请您切勿见怪。”
“无妨无妨，杨夫子能够来白府，那是白家的荣幸，杨夫子请坐。”
两人一同落座。
丫鬟们换了几杯新茶。杨夫子喝了几口茶，喉咙间沙痒的感觉给压了下去。
白正贤看了一眼白斌，想来这杨夫子亲自登门。就是因为白斌了。
“夫子，不知是不是我的侄儿在书院里出了什么事儿，所以夫子亲自登门啊。”
话是这么谦虚地说着，但是白正贤却觉得十有八九是白斌做了什么好事儿，入了杨夫子的眼，所以杨夫子才在这样的日子登门。
不过如果是正事登门的话。起码要提前下帖子，怎么会这么突然？
白大人都有些意外，一般上人家登门拜访，都要提前三天写好帖子，就是晚了一日，都算是失礼着，杨夫子是读书人，最重规矩，不应该这点儿规矩都不懂才对。
不过白正贤也不是那等注重规矩之人，如今来了，他们欢迎就是了。
杨夫子看了白斌一眼。
白斌立刻如坐针毡，坐也不是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，等带着杨夫子的评价。
“令侄，很有读书的天分，再过几年想必一定能够考中进士，到时也是我嵩山书院的光荣。”
“夫子过誉了。”
白正贤谦虚着，但面儿上还是露出了几分得意。
白斌也松了一口气儿。他总算是没有辜负二叔和堂姐的期盼。
又喝了几口茶，杨夫子这还提起了今日来此的目的。
“白大人，此次前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，不知白大人可否记得当日答应，让白小姐去嵩山书院做几场法师的事？”
“……”
白正贤这下算是想起来了，回来了的路上，他就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事儿，如今被他这么一提醒，总算是彻底想起来了。
他就说他这杨夫子不会这般无礼地登门吗？
一定是有事相求。
原来根本不是为了斌儿的事。而是为了女儿的事。
这件事儿他还没有和音儿提起过，眼下音儿得了风寒，正在修养，这个时候过去万一风寒加重了怎么办？
“杨夫子这件事儿本官一直记得，不过您今日来的实在是不巧了。”
杨夫子立刻感觉不妙：“哦，难道说白小姐不愿意去？”
“怎么会？只是我那女儿前些日子着了风寒，风寒持持续续的一点儿都不见好，眼下不方便去书院做法事啊。”
杨夫子恍然大悟，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等着。听说这白小姐也没去铁口直断，这才不顾不规矩的赶了过来，没想到竟然是生病了。
如此，倒是说的过去了。
杨夫子失望的说：“那说来还真不巧了。”
白正贤看着他，又想起了之前白斌跟他说过，再有一个月就十个书院大比拼的日子了。眼下学子们的心不知道是否安定下来。
杨夫子亲自登门，肯定就是学子们无心读书，如果让音儿去一样，可以让学子安心读书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。
只是音儿那边？
“杨夫子，等音儿病好了，我再让她亲自去嵩山书院一趟，眼下小女实在是不宜出门。”
杨夫子今日登门，本来就已经是冒失了，如今自然不好再难为人。
“是杨某唐突了。还请白大人物怪，既然白小姐不宜出门，那在下就告辞了。”
“好说。”
白斌和白正贤亲自把杨夫子送出了门。
看着杨夫子离去有些落寞的背影。白斌忍不住说：“再有一个月，就是书院大比了，这几日书院的几个夫子都很着急。可是几位有才华的学长却半点不急，我还听说，有好几个学长都要转到其他的书院，我想夫子一定是没有办法了，所以才会想着要请堂姐过去。”
白正贤知道白斌是在为杨夫子说情，其实他也不反对音儿去嵩山书院给做法，也是一件好事儿，但是夫人说音儿好不容易休息一下，尽量不要去打扰她，万一身子落下什么病根这可是一辈子的事。
在白正贤的心中，什么都不如女儿的身子重要。
“斌儿你也知道你堂姐这些日子感染风寒，身子就一直不爽利。我也是担心她身子，所以才不让她去，只要你堂姐身子好了，我绝不拦着。”
白斌也知道，如今堂姐生病是大事，这个时候的确不宜出门。但是想着书院里的情况白斌还是有些为难。
晚些时候，白斌来到了曼华阁看望白玄音。
白斌原本是来试探白玄音的，可没想到却被白玄音看出了玄机，三言两语便试探出了他的来意。
“你回去转告杨夫子，就说三日之后我会去一趟嵩山书院。”
白斌眼睛一亮：“堂姐，你真的答应去了？”
白玄音好笑的看着他：“说的好像我不愿意去一样。”
白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：“我不是那个意思，就是觉得太过于麻烦堂姐了。”
“怎么会麻烦呢？反正我也经常出去，去哪里都一样，嵩山书院是你的书院，如果能够让你们安心读书，那也是一件好事儿。”
白斌走后，白玄音丝毫没有困意，披着衣服来到了松鹤堂。
看着躺在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的白老夫人，白玄音忍不住叹息，好像这么躺着的白老夫人，比往日里那个对她挑三拣四的祖母要更顺眼一些。
伺候白老夫人的嬷嬷，看到她来了，急忙起身：“二小姐，您来了。”
“老夫人今儿个怎么样，可有醒过来？”
嬷嬷失落的摇了摇头：“自从老夫人中毒之后从未醒过，这药每日吃着，可是就是不见好的迹象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。”
悬壶医馆的杜大夫曾经说过，祖母最多能够活两个月，如今祖母现在印堂发黑，大限将至，怕是也挺不了多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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