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林业大学校办印刷厂那天，李凯扎起高马尾，换上小西装，还穿上了新买的呢绒短裙和黑色小皮鞋。临走时，还不忘学着柳盈盈打了个粉底，涂了点唇彩，才紧张兮兮地离开。
“那是……凯凯?竟然穿裙子了？我没看错吧！”
“今天怎么打扮成这样？有约会？”
下宿舍楼的时候遇到柳盈盈和汤圆，她们差点没认出李凯，惊讶地眼睛都直了。
“没有。去印刷厂！”李凯红着脸，匆匆跑开。
“印刷厂？”柳盈盈不解地看汤圆，汤圆与她一样没有头绪。
李凯向来都是运动服和球鞋，也没有化妆的习惯。但瑶瑶说，男人都是好色的，而服装和妆容就是女人战场上的武器。既然这已经她是最后一次努力，至少在视觉上必定要有耳目一新甚至惊艳的效果，这样才有胜利的希望。于是李凯的脑子一抽筋，便同意了瑶瑶改变造型的建议。
然而，又是化妆，又是裙子皮鞋的，让李凯一下子真的很不适应。特别是鞋子，这小皮鞋漂亮是漂亮，但有跟，虽然不高，但感觉走路不是太稳，让她很不习惯。然而为了好看，她还是忍了。
当李凯走出宿舍楼的时候，秦臻已经在楼下等她了。那天，秦臻穿了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，内衬白色毛衣，配着他那张干净淡漠的脸，看起来非常的绅士。
“秦臻，久等了。”李凯展开笑颜，踩着小皮鞋优雅淑女地走向秦臻。
“李凯？”看到李凯新形象的那一瞬，秦臻似乎被惊艳到了？那一贯淡漠的眸子里突然绽开了绚烂的烟花，连紧闭的薄唇都微微张了开来。
“怎么样？好看吗？”李凯见秦臻一动不动地盯着她，有些害羞地抿了抿嘴唇，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“好看。”秦臻回过神，低头轻咳了一声，“你今天……有约会？”
“没有啊。”李凯有些心虚地摇头。“我们走吧！”
“今天有点冷。”秦臻的言下之意，以李凯一贯怕冷的风格，今天该穿羽绒服才对，这小西装配裙子，实在太奇怪了。
李凯听出他的意思，反驳：“今天走得路多，不会冷的。”
“那我们走吧。母版我都准备好了。”秦臻手提黑色公文包走着，全然一副主编范。
“好。”李凯这才发现，自己并没有被分配到确切具体的任务。那么这一趟，她其实只需跟着？
之后两人一路乘地铁，转公交，又走了好长一段才到达林业大学。那时，已是中午。
“这个点，我们先去林大食堂吃饭吧。”秦臻看了一眼李凯的脚建议。
“行！我们可以在食堂休息一会！”李凯举双手同意。没想到林业大学那么远，她第一次穿高跟鞋的脚已经受不了了。
“很累吧？”秦臻驻足，视线依旧落在李凯的脚上。
“不累。”李凯死鸭子嘴硬。
“学校里有超市，你可以买双鞋换着穿。”秦臻建议。
“球鞋也有吗？”李凯忍不住小声问。
“不清楚。但拖鞋肯定有。”秦臻一本正经地样子，有点欠抽。
“那边有超市！”两人走进学校不久，就发现了校园超市。李凯兴冲冲跑了进去，就开始寻找球鞋。
——早知道不穿皮鞋了！这也太受罪了！
李凯心里哭诉着，恨不得立刻把鞋脱了扔掉。
“老板，你们这有球鞋吗？”李凯逛超市的时候，秦臻直接问了老板。
“只有拖鞋。”老板指了指超市最后面。
得到这个悲伤的答案后，李凯绝望地直接蹲了下来。
——总不能穿着拖鞋回去吧！太丢脸了！
“那买一盒创口贴和两瓶水吧。”秦臻买好东西后走到李凯身边，居高临下地问，“真的不买拖鞋？”
“不买。”李凯摇头。
“那我们先去吃饭吧。”秦臻并没有坚持。
之后，秦臻请客，在林业大学的食堂里点了两份盖浇饭，然后特意找了一个特别角落又隐蔽的位置坐下？
李凯纳闷地跟着他坐下——食堂明明那么大，那么多空位置，为啥他们要坐在这么犄角旮旯的地方呢？
“给你创口贴。看看脚有没有受伤。”秦臻很自然地把刚才买的创口贴和一瓶水递给李凯，然后开始吃饭。
“给我的？”李凯想了一会，随即欣喜非常！她怎么没想到！可以用创口贴贴在擦伤的部位，这样走路就不会痛了！
“谢谢！”李凯爽朗地感激着，就偷偷脱掉了鞋子，准备待会再贴。
“我这有张废旧的报纸，给你。”秦臻吃着饭，突然抬头看了李凯一眼，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报纸给她，然后继续吃饭。
“旧报纸？”李凯眨巴着眼睛，好一会也没想出来是什么意思。
“地上脏。”秦臻停下筷子，说了一句，继续吃饭。
“给我垫脚的？”李凯终于反应过来，红着脸把报纸放到脚下。
——这么说，他知道我偷偷把鞋脱了？好丢脸！
——等一下，他特别选这么犄角旮旯的地方，就是为了让我脱了鞋吃饭么？……
想到这里，李凯的脸更红了。
“你发消息说，下午有大学生联谊的足球赛？你知道具体地点吗？”秦臻打破尴尬。
“哦。我有足球队长的电话。他说就在林大的中央足球场。”李凯拿出手机，确认地点。
“比赛在下午三点。那么我们在校办工厂那边弄好版子，刚好可以赶上比赛。”秦臻看了下手机时间，闲聊起来，“你怎么想到写足球赛的报导？你喜欢看足球？”
“没有。就是……”李凯语塞，憋得小脸通红。
“有朋友过来比赛？”秦臻看她的样子，猜到几分。
“算……是吧。”李凯心虚的头上的汗都流了下来。
“看来这盖浇饭太辣了，你喝点水。”秦臻适时地结束话题，低头继续吃饭。
“哦。”李凯知道自己的回答糟透了，要不是秦臻给她台阶下，真不知怎么收场。
吃过饭，两人就去校办工厂了。但自始至终，都是秦臻一个人在和厂里的主任对接交流，李凯压根就是个没事人，唯一帮的上忙的一件事就是帮秦臻拿了一下公文包？
“我觉得，我其实根本没必要来这一趟。”李凯事后总结。
“跑工厂对接，也能学到很多东西的。你跟着来，不亏！”秦臻对李凯的失望表达了有不同意见。
“可我真的没起到作用呀！”李凯蹙眉，虽然伤口贴了创口贴，但走路的时候还是痛。
“交母版是大事，必须来两个人。万一有什么事情，可以相互照应。今天累坏了吧？”秦臻走到李凯身旁，目光变得温柔又宠溺。
“不累！我们还要去操场做采访呢！”李凯被秦臻看得有些不自在，赶紧挺胸抬头，快速往操场方向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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