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凯！”秦臻在临床教学楼一楼的过道里找到了李凯和李昊。
这时，李凯的眼睛红红的，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。李昊愣愣地站在她的身旁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你对她做什么了？”这似曾相识的画面让秦臻的血管都快爆裂了。他二话没说，上前直接揪住李昊的衣服，就是一拳！——不过，被李昊轻易挡住了。
“同学，你好像误会了！李凯她只是身体不舒服，蹲在那里休息一下而已。”李昊皱着眉头推开秦臻，用手轻轻彈平衣服上的褶皱。“不信你问她！”
“你不舒服？”秦臻呼吸急促地走到李凯身边认真观察——她的衣服发型都很整齐。
李凯虚弱地点点头。
“他没欺负你吧？”秦臻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李昊。
李凯摇头。
“看吧！小伙子别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！都说我的火气大！没想到你看着文质彬彬的，比我火气还大！”李昊白了秦臻一眼，“你们是同学？那就是学药的了！赶紧给她开点药！看样子像胃痉挛！”
“又是胃痉挛？”秦臻想起李凯上次的症状，“你有胃病？”
李凯不知道怎么回答。她的确是胃痉挛，但并不是胃病引起的。之前她还不确定，但这回她可以确认：她的胃痉挛乃至全身发抖的症状都是因为触碰了异性引起的。刚才她就是因为被李昊强抓住了手腕才引发的极度不适。还有之前上课的时候有男生借道，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她，同样出现了不适症状。再往前，颜君儒帮她避过水瓶时也出现了过激反应，甚至于空手道道场门前不能接受秦臻帮忙扶一下也是一样的原因……她的身体，在排斥一切异性的任何接触！这应该是一种心理疾病！而诱因，基本可以确定就是程晶那次事件留下的心理阴影。
虽然自我诊断完毕，李凯却并没有应对的方法。大概，过段时间就会好的吧？
李凯抬头看了一眼秦臻，莫名有一种安心的感觉。
——为什么你总是在我最窘迫的时候出现？上次在男更衣室如此，这次又是！
——你的样子，好像在担心我？为什么觉得，有点开心呢？
李凯注意到秦臻手上拿着的是自己的书包，眼里满是感激。“谢谢你帮我把书包带来。”
“你没事了？”秦臻看她慢慢恢复常态，身体也不再颤抖，终于放下了心。
“没事了。疼一阵子，过了就好了。”李凯缓缓站起，决定用胃痛当幌子。
“看样子你胃病很严重。有没有去医院看过？”秦臻把书包递给李凯，关切地问。
“看过。没什么大事。吃点药就好了。”李凯看样子已经完全好了。
“那行。没事，我就回去吃饭了。”秦臻突然尴尬起来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地朝李昊道歉，“不好意思，刚才误会你了。”
“习惯了！谁让我看起来这么威武霸气呢！这次就原谅你了！”李昊竟然开起了玩笑。
两人一笑泯恩仇，秦臻匆匆离开。
“那小子很紧张你呢！”李昊斜眼看李凯。
“谁让你之前在食堂穷凶极恶的样子！肯定被当成大坏蛋了！他一定以为我被坏人抓走了，才会这么紧张。”李凯深吸一口气，背上了书包。
“诶哟喂！他是英雄救美的正义骑士，我是无恶不作的大恶龙！从高中那会开始，你就喜欢小白脸！”李昊嘲讽了几句，似乎想到什么，眯起眼睛打量李凯，“你刚才真是胃病犯了？我怎么看着不太像呢？从我抓住你的手腕开始，你就不大对劲！虽然你向来比较彪悍，但这回反抗得也太激烈了点！后来甚至都哭起来了！你这也太夸张了！我又没咋样，搞得好像我要怎么你似的！那样子，都把我给吓懵了！”
“我哪里彪悍了？请不要用这种词语形容女生，好不好？我刚才就是被你吓着了！你不知道自己一副吃人的样子多可怕！”李凯揉揉眼睛，双手虚握放于唇边，作惊恐状。
“别把自己说成柔弱的小女生好不好？你当年可是把妖怪都压在底下揍的人！”李昊对李凯强装柔弱的行为极度鄙视，忍不住拿出陈年往事调侃。
多年后再提到妖怪吴子泊，李凯依然有些内疚。“怎么忽然就提到他了？……话说你和大神，后来还有联系吗？他在德国过得怎么样？”
“你一定想听我说：他在德国很好，过上了幸福美好的生活吧？我偏不！人家妖怪那么好！你还辜负他！你就活该一辈子愧疚！……”李昊阴损地诅咒着，中途想起什么，换了个调侃的口吻，“啊！对了！颜君儒！最近听说他也来这个城市读书了。你们联系过没有？”
“你问他干嘛？我之前不是已经遭报应，被他拒绝了么。”提到颜君儒的名字，李凯一阵心悸。
“我知道啊！我就想再打击打击你！不行呀？”李昊的话让李凯心塞。
“混蛋！”要是以前，李凯肯定要揍他一拳，但现在……暂时饶他一回吧。
“李昊，你今天来找瑶瑶……”李凯的语气突然沉重下来。“已经准备好接受答案了吗？”
“嗯。”李昊握紧双拳，表情凝重。
——他，应该心里有数了吧。
“你猜得对。她现在的确有男朋友了。”李凯感觉自己有些残忍，但这总比瑶瑶亲口对他说要好得多。
“那个男生，他……真的比我好吗？”得到了预想中的答案，李昊转过了身，声音有些哽咽。
“我觉得，你比他好得多。真的。”虽然听着虚伪，但李凯说得是真心话。爱情让人盲目，有时旁观者反而看得更清楚。
“谢谢！”说完这两个字之后，李昊站在原地，沉默了很久。
冬日里的楼道，没有阳光。穿堂风呼啸着，一路吞噬所有的温度。
李凯默默地站在李昊身后，不一会就忍不住拉高领子，缩起脖子，搓起手来。
但李昊却像石化了一般，站在风里一动不动？好像整个世界，都静止了一般……
——有些事，有些人，不知不觉已经刻在心上，即使知道了结果又如何？却是抹也抹不去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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