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的一生很长，但重要的选择往往仅有几次。”爸爸蹙眉，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走到窗边，目光变得悠远。“这世上，很多东西都看起来闪闪发光，很多未来都看起来无比灿烂，每一个人都想要追求和拥有美好的东西，这没有错。但有些债，你还不起，就不该违心去借。不是所有的鱼都能生活在同一片海里，不是所有的荣耀你都能承受得起。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。”
爸爸的话，让李凯思考良久。
——吴子泊的债，我真的偿还不起……
三日后，大课间。
“凯凯！有人找你！”同桌李昊突然用手肘撞了一下李凯，朝她骚气地挤眉弄眼。
“你眼睛不舒服啊？”李凯怼了他一句，抬眼，教室窗外竟然是颜君儒？他微微颔首，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。
“你找我吗？”李凯迅速跑出教室，来到颜君儒跟前。
“嗯。提前祝你生日快乐！”他躲避了李凯目光，将手里的小盒子塞到李凯手中。
“谢谢！”李凯低头捧着大红色的小礼盒，顿时笑颜如花。
“那我走了。”颜君儒神色有些慌张，低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。
——他送我生日礼物？他竟然送我生日礼物？
李凯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巴，怕自己叫出声来。
好一会，她都激动得迈不动步子，只是在原地把礼盒紧紧攥在心口。
“要上课了，你还不进去？”正准备回教室的曹语冰在门口看到李凯，不禁瞥了一眼她手里的小盒子，“礼物？你还挺受欢迎嘛。”
“啊？没有。”李凯一脸绯红，赶紧将手里盒子藏到身后。
“快进去吧。老师来了！”宋婷婷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，直接拽住李凯的胳膊就往教室里拉。
“你慢点！”李凯被宋婷婷吓了一跳，差点一头撞到门上。紧急时刻，一只温暖的大手挡在了她的额头。
“没撞疼吧？”糯糯的声音，温柔入骨。
“没事。”李凯不禁抬头，撞上吴子泊满是担忧的目光。
“生日礼物？”吴子泊低头瞥了一眼她手里的盒子，眸中掠过一丝痛苦。
“不是。”李凯反射性的否认。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否认，但在吴子泊面前，脱口而出，就撒谎了。
“那天要不要一起过生日？我学会做蛋糕了。”吴子泊轻咳了一声，突然说。
“啊？到时再说吧！”李凯一时慌乱，手里的盒子掉到了地上。俯身去捡的时候，才发现身边的曹语冰和宋婷婷早已不知踪影？
“给你。”吴子泊先一步捡起礼盒放入她的手中。
“谢谢！”李凯点头感谢后，逃命似得逃回了自己的座位。
“李凯你可以啊！都学会劈腿了！”李昊冷不丁突然凑到她耳边。
“你胡言乱语什么呢？好好看好你的瑶瑶！别被人抢走了！”李凯白了他一眼。
“我是为你好！反正都要出国。隔壁班那个，就算了！”李昊八卦地建议。
“谁说我要出国了？”李凯将礼盒塞入桌肚，转头怼李昊。
“怎么？你难不成要放弃名额？”李昊愣。
“关你什么事？”李凯不再理他。
“你可要想清楚了！那可不是学校广播台主持人的名额！那是德国卡尔斯鲁厄理工学院！全国，甚至全世界都有无数人为她拼尽全力，挤破脑袋，却没机会看一眼！你竟然要放弃？脑子没烧坏吧！”李昊忍不住伸手想要摸摸李凯的额头，看她有没有生病，却被她狠狠一掌打了回去。
“你都说了那是大神该待的地方。我这样的，去了也不够格。”李凯默默攥住拳头。
“额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。你还是不错的，要是努力努力，再加上妖怪的辅导，一定能麻雀变凤凰的！”李昊砸吧起嘴来，试图解释。
“肖老师没告诉你麻雀和凤凰是不同的品种吗？就是基因突变，麻雀也变不了凤凰！”李凯对李昊露出八颗牙齿的虚假笑容。
“你疯了！”李昊摇头，看李凯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。
“我只是有自知之明。”李凯拿出语文书，不再理他。
“你不会是为了隔壁班的那个臭小子吧？帅哥没良心！他不值得的！……”李昊还在叽叽歪歪，但李凯的脑子已经人工屏蔽。
……
那天放学，李凯特意避开了吴子泊，独自回家。回到家后，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礼盒——那是一个靠缺角立起的正方体水晶，里面有一弯璀璨闪耀的月。盒子底下，还附了一张颜君儒的证件照片。
“月亮代表我的心吗？好土！……你真的给了我一张照片呢！可是为什么是证件照？”李凯不禁莞尔。
她拿起颜君儒的证件照仔细端详：白衬衫干净清爽。板寸头每一根头发都神采奕奕。照片里的他没有戴眼镜，露出大大的眼睛，睫毛特别浓密。那高高的鼻梁，竟然笔直得像一条线。还有那微微上翘的嘴唇，看起来是那么的饱满而有弹性。
“颜——君——儒。”李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，心里一阵悸动。低头凝视，手指不禁划过他的照片，轻轻将它放到自己的心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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